许多年前,我背上行囊,踏上独自闯荡的无悔征程,与你相约在未来的某天,绽放彼此依旧清澈的容颜。也许那时,幸福之花便早已盛开在你我身边……
转眼间,我在建筑单位这个大家庭里,努力奋斗已逾十年。有收获的喜悦,也有成长的阵痛。这其中,一直有一股力量指引着我,向着自己的理想坚定而又执着的前进。有时候,我会独自一人呆呆地望着办公电脑里渐渐丰富起来的文档,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多年来各种各样的丰硕果实。偶尔随手翻看,那些曾经因为感慨而写下的随笔,或莫名伤感,或丝丝欣喜,伴着一桩桩曾经的过往慢慢浮出记忆的水面。不经意间,一丝淡淡的思念滑过面颊,滴落在空气中,荡起层层涟漪,虽然氤氲了四周一片朦胧,却清晰了那个带给我无穷力量的面容……
妈妈是一名石油化工专业的造价工程师。20多年前的执业资格考试可不像现在,有一大堆的教辅机构,聘请各大名师早早录好教学视频,手把手的带着学。那时候考个证,全凭自己点灯熬油的苦学。遇到不会的问题想问问同事,对不起,大家都半斤八两,谁也不比谁明白得更多。于是每天晚上忙活完晚饭,只要我坐在小桌前开始写作业,妈妈就搬个小板凳背对着坐在我身后,学习专业知识。直到考证结束后,这竟成为了妈妈的一种习惯。于是,我就在那个共同学习的温暖伴读氛围里,渐渐长大了。
2008年初,妈妈离开老家,只身一人前往北京,开始了她的打拼生涯。那年暑假,我便独自跑到北京,想着妈妈在北京有个落脚点,可以开始一次疯狂的帝都奥运之旅。可是,当妈妈接上我,在和平西桥站出了地铁5号线,又左转右转了几个胡同后,我被眼前的住宅楼彻底震惊了。这楼6层高,暗黄色的外饰面显得十分破旧,单元门上的雨台杂草丛生,门厅里自行车胡乱的摆放着。这与我印象中首都高大漂亮的花园式生活小区截然相反,甚至还没有老家的房子漂亮。而推开妈妈租住的房门后,我更是鼻子一酸,狭小的一居室房间,外带一个厨房和卫生间便构成了妈妈在北京的全部私人生活空间。我当时曾非常幼稚的问妈妈为什么选择租这么一间老旧的房子居住,妈妈只是笑而不答。直到多年后,我才真正理解妈妈的微笑中饱含着多少艰辛和酸楚。那个暑假,妈妈陪我逛了刚刚建成不久的鸟巢、水立方还有国家大剧院,游览了天安门广场夜景以及许多我之前没游玩过的地方。离开那天,我背着塞满各种水果和干粮,沉甸甸的行囊,通过地铁检票闸门,越走越觉得伤感。终于在刚刚步下几级台阶后,我没有抑制住自己的泪水,站在那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。这时妈妈关切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,我抬头,透过我模糊的双眼,却已记不起那焦急的模样……
参加工作后,一切又是新的开始。怀着那种初入社会的激动与兴奋,我来到了武汉。随着渐渐步入正轨,纷繁的工作任务也随之悄无声息地占据了我大量的时间。我终于开始相信并不得不承认,学校所学远远不够。那些我曾经自以为骄傲的成绩,在实际工作面前瞬间便被瓦解得支离破碎,一片片飘舞在半空中,最终纷纷扬扬的洒落,铺满我面前一地的凌乱。那时的我,时常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,好像生活中缺少了一种信念的支撑,就像孤独地置身在冬季严寒的北方,大雪弥漫了我整个的世界,凛冽无比。于是我和遥远的父母通电话、发短信,诉说着这颗因焦急而颤抖的心灵是多么需要一丝温暖的抚慰。那时候,妈妈总会跟我讲一些她刚参加工作时的一些趣事,如何笨手笨脚打翻这碰倒那,又如何虚心向师傅请教。每次我都像是被妈妈施了魔法一样,眼前的乌云瞬间消散,明媚的阳光铺满前行的道路。
时光匆匆流走,如今我的孩子也已经5岁。每年春节,妈妈都会先于我们回到老家,早早地跟爸爸一起置办年货。等我们到家后,妈妈最爱做的动作就是蹲在地板上,张开双手,等候这个长得跟我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的大孙子扑进她的怀里,然后仔细地端详,看看跟几天前视频时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。随后,那道拿手的红烧肉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招待佳肴,吃得我们满嘴油乎乎,泛着闪亮幸福的光芒……
早上,户外的雾气初散,咖啡的香韵早已让整间办公室里充满了清醒的味道。如今,我早已可以从容地处理手中的工作,偶尔还能独坐案边,轻轻的思,淡淡的念。也许,此时远方的妈妈也正如我一样,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,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吧。
只是不知,在遥远首都的您,一切还好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