彷徨不安的心,行走在雅鲁藏布江河畔,雨中的疏影,犹如江南小镇婆娑的画卷,关上了车门,只有柔弱的街灯诉说着远行的是路,不是车。剪不断的是月晕星光,不是思绪。
轻吻着久别的空气,山水米林,烟雨米林。这小镇在四月的天气里,涂满了胭脂水粉,湿润着寸寸乡音。画中落日的余晖映衬着江面的波纹,层层金光中泛出点点愁丝,注视着这比家乡晚两个小时的夕阳,抽丝剥茧后,蠕动着欢喜与忧愁。
静静沉浸在细雨的温柔之中,恍如隔世。偶尔这份清明澄澈,忘记了城市的喧嚣,忘记了水泥丛林,忘记了繁华,忘记了灯红酒绿,只有罗雀的门庭,是一种欢喜,一种洒脱。月与星爬上这唯一的山涧,在一直阴雨只有片刻的晴空中闪闪发光,弯曲的盘山公路,久久不见车辆,只有天空中的孤月与孤星忘记了时间流逝,记得这山林似曾相识。回首才发现,远行的是路,不是时间。欢喜的是星月,不是感情。
抽刀断水水更流,举杯销愁愁更愁。被雨水打落的嫩叶桃花,埋葬在春的泥土里,未被欣赏却已凋零,捡起一片粉红和嫩绿,一丝酸楚涌上心头。故乡的月也是这样明吗?故乡的雨也是这样无情吗?是思乡?是思人?也许只有这奔腾的江水知道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味道,剪不断理还乱。轻吹手中的桃花,随风飘落路面,才感叹远行的是路,不是人生。忧愁的是细雨,不是心声。
向回走便再次沉浸在烟雨之中,风声,雨声,浸润着能伸手够到云朵的小镇,三千米海拔之上,同样的细雨,同样的街灯,同样的小巷,同样的市井,清醒时已站在住处楼下,原来远行的一直是人,不是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