鸡鸣破晓,长庚未眠,茶香飘进了梦乡将人拉扯,一罐热茶早已咕嘟嘟冒着热气,掀起了门帘,薄雾裹挟着凉意瞬间扑将而来,伸展开蜷缩了一夜的身体,美美地打了一个哈欠,因此眼睛便看得更清楚了。屋檐在天空的衬托下,显现出黑色的轮廓,大树抖擞了下精神,惊到树上的鸟雀,它们叽叽喳喳一番后又归于平静。
扛起一条扁担,拿起一把镰刀,跟随着父母亲向山路蜿蜒处彳亍,故意用脚扫动路旁的草丛,让露水打湿一侧的脚面,这样走路就会变得有趣起来。田里的邻居早已忙得热火朝天,母亲便更加催促我加快脚步,她常常将一句话挂在嘴边 “一日之计在于晨,一年之计在于春,一生之计在于勤。”我嘟囔着嘴窃窃私语“夏天都过一半了,怎么还在唠叨春天?”无独有偶,身后的老姐便赐我一招“佛山无影脚”,那一刻挂在我脸上的必是如今微信里笑中带泪的表情。
待到东方露出浅浅鱼肚白,终于踩上了松软的田地。是清晨的薄雾让她柔软,抑或是她还陷在温柔乡里慢慢呼吸,像极了被切掉一半的方形黄油蛋糕,残存于上面的是一层不规律的浅褐色巧克力粉,镰刀黑刃过处便仿佛拿着叉子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,只不过还是掉了些渣。大人们跟收割机一般在运作,小孩童化身为早起的麻雀,将零星的麦穗一枚枚叼起。“吃一块蛋糕”一般要花掉两到三天,这就是大人们口中说的,一口吃不成胖子。晌午的太阳总归热情似火,喜欢围在人们头顶打转,额上的汗水未及流下就已经蒸发,柔软的土地也晒皱了,一踩就冒出土气,麦穗耷拉着脑袋,无精打采地想要回到大地的怀抱。午后的时光却最是惬意,抱着从井水中泡过的西瓜大口咀嚼,随后往摇椅上那么一靠,随着风吹树影缓缓晃动,和慵懒的小猫一起进入长长的睡眠,心想这一觉便是整个盛夏。
残月当空,繁星点点,银河似条白练横绝天际。行走于田埂之上,夜风宛若青纱掠过脸庞,携着丝丝湿润,带来缕缕清凉。执手中桔梗色蒲扇,徐徐扇动着远处飘荡而来的虫鸣蛙叫,在靠近之后戛然而止。沿着乡间小路缓缓漫步,村口昏黄的路灯,被飞蛾的身影占据了光芒,闪烁不定,像是被蒲公英“抛弃”的孩子,脚下有土块碎裂的声音沿周身传将而来,倏忽间便嗅到了青草的气息。倘若不是几个嘴馋打闹的小童,我便不会发觉老爷爷在小卖部门口正举棋不定,而一声“将军”则引得旁观的人们开始“手忙脚乱”,也不知是谁的旱烟袋掉了,所以草帽掉了,老花镜也掉了……
嗡…嗡…嗡…习惯性眯着眼按住了桌旁的手机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