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会过日子的老妈

发布时间:2018-05-04 作者:吴玉松 来源:天津分公司 字号:

老妈今年整整70周岁了,会过日子是老邻居们对妈妈的评价。

在我童年的时候,物资匮乏的八十年代,会过日子就是勤俭节约。毕竟勤俭节约是美德,穷奢极欲是恶习。后来我从老妈的经历中慢慢发现,舍不得吃,舍不得喝,一味地为了省钱而节衣缩食,降低生活质量这不叫会过日子。如何让自己和家人尽量多地享受优质美妙的好时光,才叫会过日子;做得好饭,收拾得好家,处理得好亲戚邻里关系,才叫会过日子。而老妈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女人。

老妈在我童年的记忆中,就是农闲时节一双双的纳鞋底,鞋底的原料就是家里旧衣服的废布裁成一块块的,先是打好浆糊,然后把裁好的废布铺在饭桌上,一层一层用浆糊粘在一起。晒干后拿着用报纸做好的鞋底样子剪好了,再用针锥子费力的扎眼、用大针和粗线绳反复的穿来穿去。用这种方法做出来的鞋,穿在脚上特别舒服。这种家里做的鞋一直穿到我上初中。

农闲时节老妈还有一件工作,就是蹬着缝纫机一件件的为我们兄妹三人做衣服。老妈是个聪明的女人,本来不会裁剪衣服的,硬是拿着本子在裁缝家一点点的记,回到家里对着本子,手持剪子用废报纸一遍一遍的练习,硬是被她学会了,从此家里的缝纫机就没闲下来过。每当老妈看着我们兄妹三人穿着她做的衣服,被人夸奖好看时,灿烂的笑容总是荡漾在她的脸上,看得出那一刻老妈是幸福的。而她却很少为自己做上几件新衣服。

去年老妈过生日的时候,我爱人给老妈在老美华买了一件外套,拿到家里老妈心爱的不要不要的,让我拍照发到群里让家里人看。当听说这件衣服我花了一千多块钱时心疼了。

“咱退了吧,太贵了。”

“您喜欢不喜欢呀?”

“喜欢呀太贵了。”

“只要您喜欢,多少钱都无所谓。”好说歹说这才作罢。

在那个物资缺乏缺吃少穿的年代,如何让我们一家吃的好也让老妈颇费心机。老妈养了一群鸡,几只鸭子,几只大鹅。鸡仔长大后母鸡留着下蛋,公鸡过年的时候留着大快朵颐。攒够一定数量老妈就会把这鸡鸭鹅蛋用坛子腌起来,过一段时间腌好了蒸着吃。我家门前的小菜园子,也寄托着老妈无数的希望,茄子、西红柿、黄瓜、韭菜。至今难忘老妈用我家菜园里种出的韭菜,烙出的韭菜盒子的味道。

童年的时候身在农村的我们,真的没有什么好吃的让我们解馋。好在父亲每个月都有几次机会去区教育局开会,每次出发前老妈都会嘱咐父亲“别忘了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回来。” 

童年里记忆最深的就是,每次父亲开会去了,到了傍晚时分我都会去村口的小桥边等着父亲回来,远远的看见父亲骑着车回来了,书包里鼓鼓的,到了近前我二话不说蹿上自行车的后衣架上,搂着父亲的腰一起回家。看着我们吃着父亲买回来的桔子、松花小肚、荸荠等开心的样子,她都在一旁默默的看着我们的吃相笑着。现在回想起来什么是幸福,那一刻老妈是幸福的。

“每次都这样,您也吃一个倍好吃”。看着老妈在一旁默默的笑着,我们都会好奇的问着妈妈。

“你们吃吧妈妈不爱吃。”如今想起这句话的含义,真让我心酸。

就这样老妈还有遗憾,有一次老妈和我爱人聊天时还掉下了眼泪。

“我这个儿子从小就受委屈,小时候家里穷,奶不够吃的,就是饼干沾开水喂大的,现在肠胃不好都是小时候饿出来的,你看你们爷爷一米八五,他才一米七五,就是小时候营养跟不上造成的。”

老妈是一个聪明的女人。生产队解散后,老妈进入到村小学当起了代课教师的工作,一干就是十多年,挣着微薄的工资补贴家用。从教画画、手工课开始,工作中老妈积极上进,不断学习新的知识,教学方式更是独特,让学生们容易接受,深得校领导的赏识,到后来能当班主任教三年级语文、数学等科目的教学工作了。

老妈是个精明的女人,而且记忆力惊人。家里什么事情都记得住,把工作和家里的事情规划的井井有条。那时我们家只有父亲是非农业户口,我们还都是农业户口,所以家里还有几亩自留地。父亲一心扑在教育教学中,对地里的事情是个门外汉。每年这几亩地该种什么,种什么效益更高都是母亲在一手操办。棉花、西瓜当时都是效益比较高的农作物,就是费时费力。但是老妈不辞辛苦,忙碌的身影总是出现在家里、地里、学校里。老妈的记忆力一直让我佩服,什么菜昨天卖什么价格,她都记得住。直到现在已经70岁的她,当卖菜小贩报出秤上的重量时,她就能脱口而出应付的价钱来,精确到几角几分。

“这老太太您可真行,脑子还这么好使呢。”所以在市场上熟识的商贩都不敢在分量上骗老妈。

精明的老妈也有失算的时候。89年我考上了中专,老妈给我买了一双皮鞋。买的时候有点大,不太跟脚。老妈说你刚十六岁脚还得长呢,穿穿的就合脚了。没想到四年中专时光,身高长了,脚却没跟着长。这双大皮鞋陪我走遍了洛阳的每个角落。

如今我们兄妹三人,各自忙着自己的工作很少回家。老妈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我们能多回几趟家,多吃几次她做的饭菜。

母亲节快到了,那一天我一定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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